父亲送菜

早上刚柔开眼睛，就听见一阵打门声，我正纳闷是谁清早也不睡觉，起得这样早干什么，听见门外含糊喊我小名，忙拉开门，我那八十多岁的老爷子，正气喘吁吁站在门口，手里拎着一小塑料袋菜。
　　
　　来得这么早有事么？我刚说出口，就有点懊悔。这口气好像是别人有什么事要麻烦我似的。父亲说，听说孙儿喜欢吃苋菜，紫苋菜可以补铁和钙，对孩子有好处。就是这事？我有点埋怨，这么大年纪，走路又迟缓，要走过市区才到我家，一个人总叫人不放心。
　　
　　儿子从房里出来，给他爷爷泡了一杯茶，问爷爷这么早，到菜市场买的？老爷子说是隔壁的老太从乡下带来给他的，这是没打药的菜，吃了好好地考试。儿子挠挠头，不好意思地笑着。
　　
　　老爷子和老娘住在城北的弟弟家，平时到城南的我家，他都是跟着老娘一道，我们都笑他成了老娘的小尾巴。他一个人来我家，印象中少之又少。想着父亲拎着苋菜，蹒跚走过大街小巷，吃力地爬到我住的四层楼，泪水顿时湿润了我的双眼。一贯对子女都粗心大意的父亲，到了晚年对子女的心越来越细了，现在竟牵挂起孙子喜欢吃苋菜来。
　　
　　其实儿子喜欢吃苋菜，妻子哪天都买，这不，妻子买菜回来了，在大袋小袋中，我果然瞥见了那胀满塑料袋的紫苋菜。我赶紧说了老爷子来意，妻故作惊喜的样子，说今天到菜市场迟了，苋菜没有买到，顺手将外侧的菜挪到里侧。老爷子像受到表扬的小孩一样乐呵呵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