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历四月十五是老爹的生日。那天晚上时针刚过零点,我立即给老爹发了祝他生日快乐的短信,没想到老爹居然马上给我回了短信:"谢谢乖女儿",原来老爹一直在等着我。
我原称父亲为"爸",但父亲说,爹这个称呼叫着亲切,符合家族的习惯,所以我就改称父亲为爹了。
老爹过生日那天,我在网上为他订了一束花,12支粉色的康乃馨,配上龙胆草,好像雪山中的一抹红,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,叫"春暖",知道老爹一定会喜欢,我想像着老爹收到女儿鲜花时的得意和自豪。中午的时候,老爹喜滋滋地打来电话,说收到了鲜花,还说在吃大餐,颇有些向那边的老娘炫耀的样子。我在电话另一头微微地笑,感受着电话那边老爹的兴高采烈,手竟有点抖。
近一段时间,听了太多的地震新闻,看到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,我第一次如此感激老天让我的父母生活在安全的东北,远离海啸、台风、地震,平平安安地过着自己的日子。有时想像着老爹平时在家里和娘拌嘴的情景,自己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。原来自己深爱的人平安健康地生活着,就是我最大的幸福。在为那些地震中遇难的人默哀的时候,除了祈祷他们在天堂过得好外,也暗暗为父母祈福,一切都要好,别生病。我无法想像爹或娘出意外的状况,因为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性,心里面就疼得要掉下眼泪来。
老爹懂我就像懂他自己一样。知道我喜欢吃喜之郎果冻布丁和逛那个叫"啊呀呀"的饰品店,他就常将果冻和饰品店里一些小玩意儿,如围脖、手套、拖鞋什么的给我邮来,令同学们羡慕不已。有人说父亲是女儿上辈子的情人,我不知道上辈子老爹认不认识我,但我知道,这一辈子,老爹对我的爱像水一样,滋润了我整个生命,以至于在认识了很多男孩子以后,我依然觉得,没有谁可以像老爹一样疼我。
作为家里的独生女,老爹从小就对我寄予了很高的希望。在我上小学的时候,有一天,他把我的眼睛蒙上,让我在地图上摸,他希望我能到北京、上海上大学,可我却摸到了茫茫的沙漠。他仍不甘心,在我们去北京旅游时,他不带我去公园却领着我围着高校转,没想到车到清华北大时我竟然睡着了。老爹很难过,预言我今生与这两所学校无缘。直到我考上北京外国语大学后,老爹才露出开心的笑容,说这所学校也不错,就是比北京大学多了几个字。
上了大学以后,一心想要独立的我不再像以前一样依赖老爹了,但老爹依然频繁地给我打电话、发短信。起床的时候、坐车的时候、吃饭的时候…… 即使没什么可说的,也要短信告诉我"老爹想女儿了"。
放假回家,老爹总拉着我让我陪他说话,谈学习啊找工作啊处对象啊,很多台词我都背下来了,但老爹还是不厌其烦地提醒我,好像我一走出去就会被别人拐走一样。有时候我烦了,就一边嗯嗯啊啊地应着,一边看电视。一会儿,老爹不说了,看看我,一声不吭地上楼睡觉。直到我回学校了,娘打电话跟我说,老爹在家的时候总习惯性地喊着我的名字,平时发愣的时候也总嘀咕我的事情,还经常上我们学校的网站和论坛,看看我们学校又发生了哪些新闻…… 听到这些我沉默了,老爹对我的爱,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。
从小到大,老爹就像一只老鹰,一直把我紧紧地护在自己的翅膀下,虽然年龄大了,翅膀逐渐没有力气了,但他仍尽力地护着我。在老爹眼里,我永远是个孩子,永远都需要他的保护。
随着我一天天地长大,老爹老了。为了证明自己不老,老爹总是试图把已经花白的头发染黑,可眼角深深的皱纹掩盖不了时光的痕迹。记得以前每次考试前我都睡不着觉,老爹就会握住我的手,安慰我说他会把他的智慧传给我。也许就是从那时起,老爹就慢慢把毕生的精力都传给了我,看着我成长,脱去了稚气的影子,变得成熟而靓丽。而老爹就在一旁微微地笑着,皱纹爬上了他的眼角,白发代替了乌丝。
老爹自己从不承认自己老,也不承认与我有代沟,看我学英语,年近半百的他竟也学了起来,说有一天要用英语和我交流,尽管至今他常将英语"桔子"说成"香蕉",可仍乐此不疲。
因为我经常称父亲老爹,所以我喜欢这样一首歌:"嘿亲爱的老爹,天还没黑,照顾自己我早已学会,放心我不会喝醉……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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